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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写。BGM不一定需要搭配食用。

BGM：カンザキイオリ - 君の神様になりたい。

半夜三点的时候杨文昊从梦中惊醒，自家大门被敲得“嘭嘭”响，他还想着现在劫匪都这么讲究的吗大半夜的上门打劫。他穿了条宽松的运动裤翻身下床，开门之前留了个心往猫眼里瞄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于是当他在震惊之中打开门之后终于真正看到了来者的面孔——黄子韬。

男孩的头发湿漉漉的，他这才发觉现在外面在下着雨。黑发的男孩看他开门了也没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得往门里挤。杨文昊没理由不让他过，就被他这么挤了进来。黄子韬一进他家大门跟回了自己家似的，脱完鞋子脱外套，往沙发上一扔然后就朝卧室里走。等杨文昊锁上门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黄子韬已经大喇喇地躺在床上了，被子被他揉成一团抱在手里。杨文昊挠挠头，半晌叹了口气，往地上一蹲开始从床底下抽备用棉被出来。

收拾到一半黄子韬出声了——在这之前杨文昊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让我住几天。”杨文昊闻声抬头，见他仍旧把脸埋在被子里，也还是无所谓般地点点头：“行。”

六个小时之后杨文昊从自家沙发上醒来，觉得自己昨晚是不是脑子坏了做了个梦。他听到厨房里有乒乒乓乓的动静，一个咕噜坐了起来：天呐，这次是进小偷了？等他抬眼一看的时候刚好和黄子韬的视线对上。黄子韬晃晃手里的一大盒牛奶：“过期的。”杨文昊摸摸脑袋，说我不常在家，这可能半个月前买的吧。黄子韬手一甩，牛奶盒进了垃圾桶：“不要了。”

杨文昊揉着后颈刷牙洗脸，昨晚睡在沙发上真的怪不舒服，一定是落枕了。出了洗浴室之后他走向厨房，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黄子韬已经坐在那儿开始吃早饭了。土司加火腿肠，家里竟然还能翻出可以吃的东西，杨文昊自己都感到万分震惊。但这种震惊比起今天半夜的那种震惊已经小很多了。于是他进了厨房一通翻箱倒柜，过了一会儿拿了个盘子坐到餐桌前，土司加火腿肠。

杨文昊拿出手机，看了一遍微信又看了一遍微博，完了之后又看微信。时钟滴滴答答的。过了没多久他起身拿住盘子，一转头的时候后颈一阵抽搐，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黄子韬头也没抬，说你怎么了。杨文昊嘟囔着回答，没事儿，只是有点落枕。黄子韬这会儿抬头了，一双凤眼睁得老大，黑色的瞳仁盯住杨文昊的眼，像是要把他钉在原地。

然后他说，其实你昨晚可以睡床上，和我一起。

 

杨文昊有些迷信。说不上来哪里迷信，但又好像哪里都迷信。所以他觉得自己在三十二岁这年遇上黄子韬，这个故事未免开始得有些太晚了。

他这辈子只打过一次架，那是十三年前自己还在上学的时候的事情了。去教学楼的路上看到小巷子里有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妹子，想着哇这么一个标准的漫画情节居然被自己撞上了，仿佛此时此刻他主角光环附体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结果动静太大引来百来号人围观，恶霸算是被赶走了自己也被打成一坨浆糊。半小时后王子奇在医院看到他，慈祥地摸了一把他的脑袋：“你个傻逼。”这之后杨文昊学会了一个做人的重要道理：装逼要安静地装。

然而这些在见到黄子韬之后突然就又被打破了。殷切的小孩什么都是火热的，跳动的心像是一团火焰，他像是丹柯那样把心举起，照亮整片夜空。火是会传递的，无论是光还是热。四月的一天已经淘汰回北京在家里过着糜烂生活的林梦突然发他一条微信：宝贝，管理一下表情，否则我如果在现场的话会忍不住打你。过了一会儿配图刷出来了，是他在复赛时救人环节的截图。杨文昊高抬贵手：滚。抬完之后陷入沉思，想说自己早就不是愣头青，也不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类型，那为什么还要学小年轻张牙舞爪呢？没几秒钟不愿意想了，结果扔下手机就又去练舞。

其实在那几秒里他已经想出来原因了，只不过他在这个原因一冒头的时候就把它压下去了而已。

一月里的一天杨文昊在五道口撞见黄子韬，他对天发誓真的只是巧合，这或许也是迷信的一种。黄子韬说我找人，杨文昊说我也是，黄子韬说你往哪儿，杨文昊指指右边，黄子韬点头，说一起呗，于是两个人就一块儿走了。走了一会儿遇到红灯，大十字路口。两个人停在路口也不知道说啥——那会儿他俩还不算太熟。就这样干等了一会儿，杨文昊突然开口，说我们来打赌吧，猜下一辆开过来的大众车是什么颜色的。

刚说出口杨文昊就后悔了，这游戏每次他一说出口王子奇就会拿看智障的眼神怜悯地看着他。结果他一转头，看到黄子韬乐得跟个智障似的：“好呀好呀！”杨文昊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干嘛了。好一会儿咳嗽一声，说，白的。

黄子韬点头，说那我猜黑的。下一秒一辆大众呼啸而过，白的。一局胜负不算什么，杨文昊心头一沉，说土黄。黄子韬立马接口，黑的。两秒后车来了，土黄的。杨文昊思考一秒，先说别在意，然后又接红的。黄子韬面无表情，黑的。车来了，红得像匹小马驹。杨文昊终于笑了。

但他没敢笑得太放肆，一秒就收了回去。他看一眼黄子韬，说你今天不如认命吧。没想到黄子韬听到之后只瞟他一眼，那一眼实在太过摄人心魄，像是藏在极地冰窖里的无色宝石，有着无法睥睨的坚硬棱角。

他说，为什么要认？

杨文昊看黄子韬，又在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火。

 

杨文昊接近凌晨的时候回家，看到房间里灯火通明，知道黄子韬还没睡。钥匙一转打开门，看到黄子韬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云淡风轻地和他对视一眼：“瑜伽。”杨文昊思考了一下，觉得是自己的不好，应该习惯一下。

他不是没有和人同居过，学生时代和王子奇黄景行，后来也和女友同居过，但这次完全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他有时候觉得应该要忽略掉黄子韬在自己家的这个事实，有时候又觉得不应该忽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洗完澡之后他往卧室里一看，黑灯瞎火的。于是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黄子韬毫不客气地大字型躺在床上。他盯了一会儿，转过了身。

然后手就被拉住了。

黑暗之中黄子韬握住他的手，像是键陀多握住蛛丝。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黄子韬从床上撑起上半身，杨文昊闭上了眼睛。接着，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上了自己的掌心。

黄子韬呼吸，将自己的全部吐息投进杨文昊的手掌。

接着他摩挲起那处带着薄茧的地方，如同猫咪一般。杨文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床沿坐下，手掌换了个方向，捧住黄子韬的脸。黑暗之中黄子韬抬起头，闪着光的眼睛是猫又眼里的妖火。幽蓝色的火光摇摇曳曳，然后被猫妖自己给熄灭了。黢黑之间两人的呼吸声格外让人心慌，像是要把人的耳膜震碎。过了好久好久，黄子韬感到唇上被人一点。

他睁开眼，看到杨文昊对着自己摇头，右手食指点在自己的唇上。他看杨文昊，幽蓝色的火又开始腾升。

 

事实证明黄子韬晚上睡不着觉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只要他晚上一睡不着就意味着有谁要遭殃。49强录制的隔天黄子韬睡不着，大半夜把睡在隔壁的石头拉起来，两个人在外滩上一路狂奔玩真人版超级马里奥。第二天天一亮石头回到宾馆还没进房间差点一头栽死在王子奇面前，把刚吃完早饭的王子奇吓得不轻。今天的黄子韬也睡不着，于是他又开始计划今天哪一位幸运的选手会被自己抓来折磨，哦不，一起玩儿呢？

那是半决赛之后的夜晚，黄子韬躺在宾馆的床上翻来覆去。他每20秒看一次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好一会儿他终于下了决心，一顿操作解锁开微信找联系人，发了一条“在吗”。

几秒之后杨文昊发了个“？”回来，黄子韬从床上一跃而起，比他玩儿真人马里奥要兴奋多了。他想了一会儿，发，你为什么不睡？

又是没几秒手机一震：那你又为什么不睡？黄子韬一咬唇，眼里熠熠生辉。他打了一行字，又删掉了，又打一行字，再删掉。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下了床在落地窗前来回走了十次，然后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再打了一套龟派气功。然后他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因为我在想你。」

他开始数秒数，一，二，三，数到八的时候消息来了。「？干什么」黄子韬赶紧打字：「你要拿冠军。」一，二，三，又一个八拍之后他收到了回音：「好。」黄子韬噼里啪啦：「你是最强的。」又一个八拍：「我知道。」

黄子韬憋不住了，他再憋下去一定会被憋死了。打字已经无法完全抒发他的全部感想了，于是他一按语音键：“杨文昊，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这次他等了不止一个八拍。

 

“呀。”杨文昊回头，看到个并不是怎么想见的老熟人，“……对不起，我不该出声的。”

刘子玥摸摸头发。他俩算是和平分手，可要再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话又说回来前男女朋友见面有哪对是不尴尬的呢？女生咳嗽一声，她是有点想走，可她来这儿是要买衣服的，她可不大愿意为了躲杨文昊就择他日再跑一趟。最后到底还是杨文昊大方开口：“买裤子？”刘子玥松一口气：“是。”

他俩真没啥好聊的了，反正能聊的不能聊的都已经聊过了。他们两个在这家卖衣服的店里装模作样地逛了一会儿然后就出去了，又在商场里随便晃了几圈。走的时候聊得挺随意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从楼上下到地下一楼的时候刘子玥一指超市：“去买点东西。”杨文昊知道自己算是当个苦力，也没说啥。进去之后刘子玥直冲生鲜区。杨文昊站在一旁等她，头一抬发现完了，自己仿佛活在梦里。

黄子韬拿着一罐牛奶，顶了副墨镜和他对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杨文昊有一瞬间想自己是不是该转身就跑。黄子韬反应很迅速，把帽子往下一压cos盲人。就在杨文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刘子玥开口的时机仿佛定时炸弹一般精准：“你还挺爱喝这个的吧。”

「操，这什么修罗场。」

杨文昊狠狠咂一口嘴，就差没直接表演吐血了。刘子玥一抬头看到杨文昊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大为疑惑，想着自己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吧，还没等她明白身后就传来黄子韬的声音：“你爱喝这个？那我买。”刘子玥回头，惊讶地看到黄子韬摘下了眼镜：“咦？！你……”她没说下去，因为她发现黄子韬没在看她。

女人的直觉永远是凶猛的，她看一眼黄子韬，又看一眼杨文昊，又想起最近自己身边的人总会时不时提起的那些玩笑话，心里已经猜了个七八分出来。刘子玥心底窃喜，倒是想卖杨文昊个人情，但又不想这么轻易地便宜了他。于是女人挨过身去，凑在杨文昊耳边说：“谁呀？”看向杨文昊的眼底都快盛不下笑意了，当然这些黄子韬都看不到。

杨文昊死盯着黄子韬看，想着说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解释，然而黄子韬却已经开口了：“我现在和他住。”

杨文昊：“……”刘子玥已经快破功了。她是个胆大的女人，于是又毫不介意地在黄子韬眼皮子底下环过杨文昊的脖子，贴着他耳朵说了一句：“他出现以后你就没看我一眼。”

说完就走了。边走边掏出手机，从黑名单里把杨文昊捡出来，给他发了个消息：你欠我个人情。

而当杨文昊看到这条消息已经是在五个小时之后了，现在他大概是在和黄子韬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反正对方不动他坚决不先动。好一会儿黄子韬甘拜下风——他不擅长玩这个游戏——他晃晃手里的酸奶：“喝吗？”

杨文昊咽口口水：“……喝。”伸手就要去拿。快要碰到的时候黄子韬手往后一缩，孩童般勾起嘴角：“拿不着。”杨文昊来劲儿了，硬是要和他争。两个幼稚鬼在生鲜柜前跳了一大段探戈，末了黄子韬抓着个机会凑到杨文昊耳边：“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杨文昊不争了。黄子韬的眼里又开始升起幽蓝色的火。

好一会儿黄子韬讪讪放下手，自己把火给灭了。没想到杨文昊一把抓起他的手：“去舞室吗？”黄子韬眼睛一亮，被人拉着跑了。

他们躲在角落里，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练习室里面的人。所有人都显得紧张而兴奋，每一个动作都扬起一串汗水。有男生也有女生，有成年人也有小孩。排练室里灯火通明，排练室外一片漆黑。杨文昊站在外面，荧荧的火光照亮他的半张脸。他看着那些孩子一动不动，半晌他开口，说你看，大家不过都是普通人，我也是。

黄子韬盯着他的侧脸，无声地张口，说了七个字。这七个字他之前就对杨文昊说过一次，但他不知道杨文昊有没有听进去，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吧。他无声地说完，又无声地转过了头。他一捏杨文昊的手心：“演唱会的part，给我看一下吧。”

 

事实证明黄子韬晚上睡不着觉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那么今天又有哪位幸运儿要遭殃呢？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他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他黄子韬从不是一个轻易认命的人，有人对他说你算了吧，你就只能到这儿了，你这样是没用的。他不信，他就是别人嘴里的愣头青，就是要自己闯，哪怕磕得头破血流，他都不在乎。起码磕完之后他能一抹额头，像个漫画主角那般说着“没关系”，而不是夹着尾巴逃走像个没种的孬货。

他试了一次又一次，有人说怎么每次都不见你长记性。他想正好，随便吧，反正我就是这样了怎么着了吧。于是四月的这天凌晨两点黄子韬在床上翻了个身爬了起来，下床穿了裤子，直接奔着杨文昊的家就去了。

第二天晚上他在黑暗里感受到杨文昊点在自己唇上的指尖，睁开了眼。他的目光里藏着雪山冰洞里的蓝色雪莲，雪莲盛放在金色的光芒里，每一瓣花瓣都在那一瞬间里极尽舒展着它的生命力，下一秒就争先恐后般地枯萎凋零。他看着杨文昊，握住那人点在自己唇上的食指。

雪莲在幽火里燃尽了。

黄子韬翻身下床，差点把杨文昊勾得绊住摔在床上。他套了件衣服：“出门吗？”杨文昊抬头一看时钟，半夜两点三十六分，好吧，失眠的黄子韬又开始作妖了。

他们出了门漫无目的地走。杨文昊家的后面有条小河，他们就沿着那里瞎晃。今夜空气很好，雾霾重地居然也能看到不少星星。走了好一会儿他们翻上一座拱桥，黄子韬前脚刚一上桥顶后脚就蹲下了：“歇会儿。”杨文昊不说话，就靠在一旁的扶手上。这会儿是半夜三点，耶稣也该在这会儿死去了。黄子韬突然开始唱歌，唱的韩文，反正杨文昊是没听过，但他觉得还挺好听的，就这么听着。唱了没几句黄子韬站起来了，然后开始奔跑，向对面的扶手疯狂奔跑。

那一瞬间杨文昊连呼吸都舍弃了。

他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一天，他遇上这人生中唯一一次如同漫画主角的场景。那会儿他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想就冲了上去，挨了打还觉得自己有赚到。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三十二岁，很多时候在脑子不思考之前他是不会行动的。然而这一次他仍旧迈开了腿，不计任何后果的，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将这些代价的时候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黄子韬跑向对面，抓住护栏一撑，接着纵身一跃，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而几乎就在他跳出桥面的那一秒钟，杨文昊就抓住了他的手。

他抬头，看到杨文昊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脸上的冷汗下一秒就能落下。黄子韬这会儿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二百斤胖子，杨文昊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了。没想到下一秒黄子韬蓦然开口：“我就知道你会抓住我的。”

四月的北京还有点儿冷，半夜两点的风吹得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黄子韬由下而上仰视着杨文昊，末了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那人握紧自己的手。

他开口，说七个字——

 

三十号的演唱会杨文昊是跟着舞佳舞一起去的，黄子韬比他们早一个航班。他们的show在后半部分，那之前他就一直在后台待着。后台里有一块儿小屏幕，他看着屏幕里的黄子韬，看了好久好久。终于淡淡叫了他的名字，他知道自己要上场了。

他看着台下的漫天星光，看着黑色的银河里闪耀出钻石一般的光芒，最后他看到那人从暗处走来，脸庞染上金色的光晕，散发出来的光芒照亮身边的每一寸黑夜。他拿起话筒，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曾想反抗命运。

杨文昊突然明白了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起那天半夜他毫无由来的失眠，想起他在听到那句“杨文昊，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之后心里腾升的奇异感觉。他好久好久没有回复，最终他思来想去，打出一句话：“我只是个普通人。”没过几秒黄子韬发来了回复，只有七个字。

这七个字后来黄子韬也对他说过，不止一次地说过。他每一次都不敢听信，虽然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而这一刻，他终于听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都曾想反抗命运，在充斥着无尽压抑的生活里苟延残喘。我们挣扎，像是在荒野里苦苦求生的暴君尼禄，像是穿过十二重试炼的赫拉克勒斯。我们在生活里放声高歌，在泥潭底尽情舞蹈。

我们曾以为自己是漫画里的主人公，是电影里的大英雄，我们在幻想里以一敌百最后却又被现实所打败。我们始终明白人类的体内绝对不会被神性占据主导地位，因为神性会针对人类的恶惩罚欲望，更会利用人类的善给予折磨。但即便如此我们依旧愿意掏空我们所有的心，在黑夜里燃烧，燃尽后剩下一种宛如冰山雪莲的东西，令人心驰神往。

我们依旧有勇气反抗命运，是因为我们明白虽然我们不能成为自己的神明，但神明永远就在我们的身边。

“我曾想反抗命运，但现在已经不想了。”黄子韬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眼睛抬起来径直地盯着杨文昊，语气里满是嚣张，“因为我已经在这么做了。”

杨文昊看他，觉得再没有时机比此时此刻更适合把那七个字还给黄子韬了。他想起黄子韬每一次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与语气，最终淡然地笑了起来。他走过去，凑近他的耳畔，然后终于，把那七个字还给了对方：“——你就是我的神明。”

——纵使遍体鳞伤，我也有你加持庇护。

黄子韬看见他的神明笑得如此张扬，在逆光里无比虔诚地亲吻他的唇。

 

-FIN.-